鉴于江潮惹安岚生气的次数实在太多,习以为常的不止苏钦洛,作为安岚贴身保镖的阿辉也学会了察言观色。
回家路上见她心情不好,他去路边买了棉花糖,特意要求老板做的米老鼠图案。
安岚脾气坏,但性子软,大多时候都很好哄,收到模样可爱的棉花糖,气也消了大半,用手撕扯棉花糖往嘴里塞,还会热情地分给阿辉。
“小孩吃的,我不爱吃。”
“你就比我大两岁,你也是小孩。”
阿辉听完一愣,笑了,欣然接受她的好意。
“好吃吗?”她瞳孔泛起亮光。
“好甜,有点齁。”
安岚微怔,仿佛发现新大陆,“你居然还会说齁?”
他憨笑着摸摸头,戴墨镜看不见眼睛,笑容很真诚,也很纯粹。
“最近在学习中文,说得不好,你别笑我。”
“不笑不笑。”安岚情绪高涨,棉花糖全塞给他,两手托着下巴,坏坏地笑,“先学好中文,再找个中国女朋友,谈恋爱,结婚,生个漂亮的混血宝宝。”
“我这模样,混出来也一般。”
他是典型的东南亚长相,肤色黑黄,厚嘴唇,谈不上多帅,但胜在年轻,人又高大壮实,看上去踏实可靠。
说完,他暗戳戳的补了句,“风哥的宝宝一定好看。”
提起那个大变态,安岚面色一黑,幽怨地哼,“不知道蒋逸风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,每个人都那么服他。”
阿辉转头看她,语气认真,“你也服啊。”
“我不服。”
“你服。”
他说得有理有据,“他说一句话,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。”
安岚垂眼,瞬间慌乱,“那那是因为那家伙没人性,我年纪小,我害怕嘛。”
“你错了,风哥是我见过最最有人性的人,当年要不是他出手,我和我哥早就死在枪下,哪能像现在这样穿这么好的衣服,坐这么贵的车”
“好了好了,你又来了。”她一脸嫌弃地打断,“耳朵都起茧子了。”
阿辉尴尬地笑两声,扭身看向前方。
晚霞的余晖透过车窗照拂少女的眼睛,她用手遮挡,侧头看向窗外。
正是放学时间,年轻的爸爸骑着脚踏车载女儿回家,父女俩迎着夕阳笑呵呵地聊天,瞳孔印满艳丽的玫瑰红。
她好羡慕,也很怀念。
真实的安岚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。
她乖戾,爱刺激,追求内心深处的野性。
外人只瞧见那层虚假靓丽的外壳,唯有爸爸无条件支持她,理解并接受她的全部。
所以,她一定会找到杀死爸爸的凶手,再用最恶毒的方式,以牙还牙。
江潮的电话打过来时,安岚刚刚换好小皮靴,边接电话边往外走。
“我在你家附近,要不要顺路接你?”
“不用,阿辉会送我过去。”
“那行,我在山下等你。”
“ok。”
挂断电话,安岚给苏钦洛发了消息,拎着小包欢快地走出小花园。
朋友之间的小吵小闹来得快去得也快,谁都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。
她和江潮都是父母宠大的孩子,脾气犟起来谁都不服谁,但非要分个高下,安岚还是能轻松压他一头。
高一时,她和苏钦洛在一次地下赛车比赛中相识,两人一见如故,后来又在酒吧认识江潮,误打误撞下,他们和别人打了一架,虽然输得很惨烈,但友谊的种子从此生根发芽。
安岚的爸爸是大学教授,标准的中产阶级,安父老来得子,对她溺爱得不行。
江潮家里有矿,典型的富家公子,还有一张处处留情的桃花脸,喜欢醉酒后满世界撒钱,北岛富人圈里出了名的“败家子”。
三人当中,苏钦洛的家境相对差些,苏父是最早一批的赛车手,后来因伤退役,开了一间不大的改车行,生意不好不坏,勉强能够维持生计。
两年前,安岚和江潮双双转学至苏钦洛所在的普通高中,自此,无坚不摧三人组正式成型。
第一次月考,安岚以极大分差轻松干掉之前的年级第一,往后两年再没掉过榜首。
江潮火力全开,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学生都被他撩过,他人虽荡,但不淫乱,最多是无聊玩玩感情,从不碰人身子,还算尚存一丁点良知。
自蒋逸风回国,北岛连着下了一周的雨,傍晚时,雨终于停了。
湿冷水汽细密的浸入人的身体,安岚套着单薄的衬衣短裙,刚走到车前准备拉车门,寒风吹过,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。
莫名的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后座车门锁死,半天拉不开,她没多想,扯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,手指刚摸到安全带,忽而一阵阴风扫过,冷不丁打了个寒颤。
“阿辉,万一蒋逸风回来,你就说我去苏苏家学习,千万别说漏